她早已知道自己也会被一辈子锁在这里,也做好了被湮没在众多女人中的准备。
若是不能豁达些放过自己,只会过得痛苦。
王修仪显然是没放过自己。
她想,自己将来会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生了执着,心里放不下,只折磨自己。
这让她对未来又有了一股恐惧。
席容烟如鲠在喉,低头的一瞬间,冰凉的耳坠打在她脸颊,脖子上的一圈白玉项链悬空,她用帕轻轻为王宝然擦泪,也知自己帮不了任何人。
还有王宝然来她这里的用意,她微微猜测,并不觉得她真就只为这个。
况且向她问什么法子能讨皇上欢心,是王宝然太单纯,还是她觉得自己对她毫无防备?
她只是淡声道:“姐姐别这般伤心,我其实当真没用什么法子,皇上为什么来我这里,我也不明白。”
“姐姐曾也得宠过,我能教姐姐什么?”
“不过我们都在后宫里,平日里倒是能相互一起说话消遣,打发时光。”
带着香气的帕子轻轻落在王宝然眼睛上,她顿了一瞬,垂眸时入目的是席容烟腿上放着的那把银线兰花团花扇。
她视线一寸寸往上,她规整秀气的领口,上头串珠温和的光芒倒映她的泪光,再往上,是席容烟如画眉目下的一抹淡然。
端庄秀雅,又袅聘秀丽,婷婷玉骨,谁不喜欢呢。
皇上喜欢她,好似并没有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她忽然觉得,自己大抵永远都比不上她。
她没有席容烟这么好命,一进宫便独自住在一宫,没有皇后那一派的人施压,身后还有太后撑腰,即便失了宠,皇后也不会对她做得太过。
而她不同。
宫里不得皇上宠爱的女子便是宫墙下的一颗不起眼的杂草,即便是太监都能踩上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