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白注意到杜金荣说这话时右眼微不可察地抽搐——心理学课上讲过,这是典型的说谎微表情。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你在撒谎。你不是为了什么共荣,你在为自己谋利。"
杜金荣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聪明。不愧是许明远的儿子。"他推了推眼镜,"直说吧,日本军方为这份图纸开价五万大洋。我分你们两成。"
"不必。"许墨白冷笑,"我们只要一样东西。"
"哦?"
"你的命。"徐静姝的飞刀已经出手,擦过杜金荣耳际,钉在车座上。
杜金荣面不改色:"冲动是魔鬼。许先生,你总该比女流之辈冷静些。"他转向许墨白,"考虑一下。明早十点,拙政园见。只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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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缓缓驶离,巷子重归黑暗。许墨白这才发现双腿抖得几乎站不住。
"他在虚张声势。"宋明哲收起枪,"日本人肯定给他下了死命令。"
"不,他要跑。"许墨白回想着杜金荣把玩铜钱时的小动作——焦虑的体现,"他提出见面是为了争取时间收拾细软。"
安全屋是间不起眼的药材铺后院。关上门,宋明哲从地砖下取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两本护照和一把车钥匙:"原计划明天送你们过长江。现在看来,杜金荣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苏州。"
"那就先下手为强。"徐静姝磨着刀,"他知道我们会去拙政园。"
许墨白却摇头:"他不会去。这是个障眼法。"他铺开苏州地图,"看,拙政园靠近火车站,方便逃跑。但我猜他会走水路——这里,盘门码头,凌晨有船去上海。"
"你怎么知道?"宋明哲挑眉。
"他袖口有新鲜的鱼腥味,鞋底沾着码头特有的绿藻。"许墨白指向地图,"而且他故意激怒静姝,就是想让我们把注意力放在明天,给他今晚出逃创造机会。"
宋明哲吹了声口哨:"许教授教过你这些?"
"不,是心理学。"许墨白苦笑,"人在说谎时会不自觉地暴露真相。"
凌晨三点,盘门码头笼罩在蒙蒙细雨中。正如许墨白所料,一辆没有标志的黑色轿车悄悄驶入码头。杜金荣独自下车,手提皮箱,警惕地环顾四周后快步走向泊位。
"动手吗?"藏在货堆后的徐静姝低声问。
"再等等。"宋明哲按住她,"看接应的是谁。"
一艘不起眼的货船亮起信号灯。杜金荣回应了三下闪光,随即有人放下跳板。接应者戴着斗笠,但腰间隐约露出枪柄。
"是田中。"许墨白认出了那走姿,"他们要去上海,然后可能转道日本。"
"不能让他们上船。"宋明哲检查了弹仓,"我去截住田中,你们对付杜金荣。"
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他们准备行动时,又一队人马闯入码头——穿日本军服的士兵,为首的军官厉声喝问着什么。杜金荣明显慌了神,加快脚步向船上跑去。
"内讧了。"宋明哲冷笑,"日本人发现他想卷款潜逃。"
混乱中,三人借机靠近。许墨白的心跳如擂鼓,但头脑异常清醒。他观察着杜金荣的每一个动作,预判他下一步会——
果然,杜金荣突然掏枪射倒最近的日本兵,趁乱冲向船尾的小艇。许墨白箭步追上,却被田中拦下。日本特务的拳风擦着他耳边掠过,第二击直奔咽喉。许墨白勉强闪避,腰间挨了重重一脚,踉跄倒地。
"许大哥!"徐静姝双刀出鞘,寒光直取田中咽喉。田中拔刀格挡,金属相击声刺破雨夜。
宋明哲已经与日本兵交上火。杜金荣趁机发动小艇,引擎轰鸣着划开水面。许墨白咬牙爬起,冲向码头边缘——
"杜金荣!"他大喊,"你就算逃到日本,也逃不过金百合的追杀!"
小艇突然减速。杜金荣回头,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你说什么?"
"田中已经向军部报告你私吞经费。"许墨白信口开河,但语气笃定,"周铁山死前全交代了。"
这招奏效了。杜金荣脸色剧变,小艇在原地打转。许墨白趁机跳上旁边一艘渔船,解开缆绳。
"你干什么?"徐静姝解决掉田中,赶来支援。
"他动摇了,现在是问出真相的最好时机。"许墨白发动渔船,"掩护我!"
渔船破浪追去。杜金荣见状加速逃离,但小艇突然熄火——宋明哲的子弹精准击中了引擎。许墨白趁机靠近,两船相撞时他借势跃上小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