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想同时得到两者,已无可能。
而孙策提出的交易,似乎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好!”
袁术终于下定决心,沉声道。
“待你守孝归来,你给本太守玉玺,本太守便将你父亲的旧部,悉数归还于你!”
孙策点了点头。
“如此最好。还望太守能善待我家旧部,莫要让他们全军覆没了。”
袁术摆了摆手。
“放心,本太守自有分寸。”
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道。
“可否告知,那真玉玺,现在究竟在何处?”
孙策站起身,目光投向窗外深沉的夜色。
“早已不在宛城。”
“已随我父亲的灵柩,运回江东了。”
袁术闻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孙策的背影,眼神复杂。
“呵,虎父无犬子。孙文台,倒是生了个好儿子。”
孙策转过身,对着袁术微微拱手。
“太守过奖。”
“守孝期满,我自当依约前来,要回我家旧部。”
“还望太守到时信守承诺,莫要再行强抢之事。”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否则,若是引得天下英雄再度介入,你我恐怕……谁也保不住这玉玺。”
袁术心中一凛,结合这几日发生的情况,他知道孙策所言非虚。
传国玉玺的消息一旦彻底传开,必然引来无数饿狼。
他点了点头,沉声道。
“放心,本太守知道其中利害。”
“伯符且安心归乡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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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孙策与袁术密谈的时候,二人皆没有察觉到。
袁术卧室的墙壁之外,廊庑之下,那片灯火照不到的浓重阴影里,并非空无一物。
一道身影斜倚着冰凉的砖石,轮廓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异常高大,几乎触及低矮的廊檐。
他身长足有八尺,体形魁梧,却并不显得笨重,反而透着一股协调的力量感。
此人怀中抱着一物,形状古怪,长度惊人,并非寻常刀枪,被粗布包裹着,只露出些许金属的冷硬线条。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嘴里随意地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揪来的枯草,随着无声的呼吸微微晃动。
墙内二人的低语,那些关于玉玺、兵马、承诺与算计的字句,一字不落地灌入他的耳中。
听完了孙策与袁术的整场对话,那根枯草的末梢被他轻轻咬住。
嘴角无声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暖意,只有洞悉一切的玩味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而后,他缓缓站直了身体,那高大的身躯在狭窄廊道中投下更深的阴影。
他微微侧过头,耳廓微动,像是在仔细分辨着远处宛城各处隐约传来的厮杀与喧嚣。
夜风似乎也在此刻屏住了呼吸。
下一瞬,那道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滴,倏然消失在原地。
没有风声,没有脚步声,甚至连空气都未曾扰动分毫,仿佛从未有人在那里停留过。
卧房之内,兀自沉浸在被算计的恼怒与得到玉玺承诺的复杂情绪中的袁术,对此毫无察觉。
而刚刚踏出房门,准备借着夜色遁走的孙策,锐利的目光扫过空寂无人的廊道,也同样未曾发现任何异状。
仿佛方才那倚墙而立、洞悉一切的神秘人,真的只是夜色中一个无声的幻影。
(第五十七章完)
......
兖州。
“参见主公。”
“仲德先生,夜已至此,缘何单独求见?”
“主公,如今吕布败退,兖州暂稳,是时候该启动那个计划了。”
“你是说……‘始皇宝藏’?此事实在缥缈,知之者甚少,其真伪尚且难辨,仲德何以如此笃定?”
“主公明鉴,此乃昱遍览古籍,于残篇断简中偶得的线索,正因隐秘,方才至今无人察觉。若非如此,岂能待我等取之?”
“哦?莫非仲德已探得了‘始皇宝藏’的确实消息?”
“昱已查明,当年西楚霸王项羽,其后人并未断绝,如今正隐姓埋名,藏匿于徐州的东海、琅琊郡一带。而关于宝藏的下落,其后人或可知晓。”
“徐州么......陶谦与我素无瓜葛,更无衅端,如何能兴无名之师?”
“主公,昱听闻,尊父曹嵩公,前些时日不幸病逝了?”
“仲德啊……你的意思是,要借我父亲之死,来做这出兵的伐谋?”
“主公,成大事者,当不择手段。”
“……然而起事之前,需先将袁术打败,否则我后方不稳也。”
“主公勿忧,不出十日,他必定来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