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睥睨着楼下灾民,满脸冷漠,“茶叶你也供,米粮你也供,当心贪多嚼不烂啊苏怀。”

苏怀心里明白狄昭这是没看上自己带来的这点东西,面对眼前这个小他好几十岁的年轻府尹拿腔拿调,不免有些不爽快。

他是商人,再怎么不爽快也得和气才能生财。随即嘴角一咧挤出个笑,胸有成竹中又夹杂着几分谄媚:

“这不是让您帮我嚼一嚼了嘛。”

“若事成之后,我给您这个数,往后都是如此。”

小主,

苏怀冲狄昭比了手势,顿时狄昭眼眸中闪过一道亮光,眉毛不经意抬了抬。

——

是夜,顾相思还未歇下,正听着柳絮讲从前的淳熙公主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可柳絮一张冷脸,声音平淡无波澜,好似学堂里的先生,听得顾相思昏昏欲睡。

突然一阵阴风,顾相思只见烛火突然熄灭,一扭脸与黑影撞个正着。在她差点就要大叫出来之时——

“是我。”

听到是聂长庚的声音顾相思才松一口气,“你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为了安全起见,聂长庚顺带把蜡烛吹灭,此时屋内一片幽暗,他却似能夜视般,游刃有余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柳絮见状,自觉地退出房外,给二人放风。她知道聂长庚和顾相思潜入狄府有所谋,但如今她为了淳熙公主之死得真相大白,一早便与顾相思站在同一边。

聂长庚慢悠悠喝下一杯茶,还没打算开口。

顾相思睨他一眼,“喂,有事说事,你把我这当茶水摊了?”

聂长庚斟酌许久,才道:“之前你找到的账本,果然是狄昭在放印子钱,他的地下钱庄光在开丰城内就有九家,在其他州府还有大大小小的地盘。”

“最近府中都在说狄昭某样东西,一直在找。这和太平会打听到的事十分吻合。金水门街那家地下钱庄的管事,便是因为丢了账本,惹怒狄昭被处决了......”

顾相思听得严肃起来,眉头紧锁而不自知,她缓缓道:“所以狄昭一直在找丢失那本账本,就是他放印子钱的证据?”

苟南北在死之前跟她说过,狄昭有些地下产业赚了不少黑钱,花重金请师父出山就是为了把黑钱洗白。

看来师父的死定是跟这事有关!

兀地,门外的柳絮冷不丁推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