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百里执疏的声音透过窗纸传来,低沉而温和。
萧华昭犹豫了一下,还是慢吞吞地去开了门:“你自己进来不就好了……”
百里执疏走进来,将冰酥和水晶糕放在案几上,又顺手给她倒了杯果饮子:“萧华昭,我都要被你气笑了,你把门扣住了,我怎么进?踹门吗?说吧,今日又闹什么脾气?”
“我没有......”萧华昭小声反驳,却不敢看百里执疏的眼睛,“我才没有闹脾气。”
百里执疏在她对面坐下,夕阳的余光从窗外洒进来,为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是因为我要搬去宸王府?”
被直接戳破心事,萧华昭的眼眶瞬间红了,她死死攥着衣角,声音有些沙哑:“......那你要是搬去宸王府了,谁陪我练字?谁带我去骑马?谁......”她的声音哽住了,不敢说下去,她怕他回答她的答案,是她不想听到的,谁在我做噩梦时守着我?谁在我生病时喂我吃药?谁能让我一抬头就能看见?
“什么?”
“没什么!”萧华昭其实想说她要一起去宸王府住,她今日算过了,从宸王府到重华宫也不过半个时辰左右,跟从寿康宫到重华宫也没有多大差距,爹爹和皇兄都疼爱阿执,他的宸王府是整个京城最好的地段里最好的宅邸,也是离皇宫最近的,他们也想他就在跟前。
百里执疏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沉却温柔,良久,他轻叹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昭昭,我已经要二十岁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不能永远住在母后的宫里啊,更不能......”他顿了顿,“更不能一直跟你睡一张床。”
萧华昭的脸“腾”地红了起来;那是他刚出征回来的事,她非要缠着他一起,哭闹着要他陪她一起睡,后来她迷迷糊糊睡着了,半夜醒来时,发现百里执疏躺在她身边,一只手还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小时候那样,晨起的时候还发现他给自己换了寝衣。
“我、我又没说要跟你睡......”她结结巴巴地反驳,声音却越来越小,“而且,你,你还帮我换了寝衣的,那你都能给我换寝衣,我睡觉那么老实,为什么不可以睡一张床,反正早晚都要……”
百里执疏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什么?我什么时候给你换过寝衣啊?”他没有问小姑娘最后说的什么,怕再给人惹炸毛了,就真的不好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