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在心底唾骂江时叙时,总会把江凌言带上。
她心眼小,爱记仇,还恨屋及乌。
后来她死遁去了江南,江凌言也跟着来,第一次休沐,便登门拜访。
江昭记得自己连门都没让他进。
霁月风光的矜贵公子并未失落,寻了一块布,扫清石阶上的灰尘后席地而坐,拿出本书细细品读,一坐便是一整日。
后来他来得更频繁,从休沐才来,到下值后就来。
明州府都知晓,新上任的江大人似乎在追求一个女子,死缠烂打,好不要脸。
约莫过了半月,江昭烦不胜烦,出门问他要做什么。
江凌言面色淡然,说想她了。
江昭当时怀疑是不是京城到明州府路途遥远,马车掉沟里,把这位新晋探花郎的脑子摔坏了。
她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再后来,江昭每次出门,江凌言都跟在后头,出手帮了她几次,两个人逐渐熟络,更是为了寻找罪证,对外宣称是兄妹。
她开始将江凌言当做朋友,也只能是朋友,关系一般般的那种。
江昭心里有本账,谁对她好,对她不好,记得清清楚楚,她眼里容不得沙子。
在得知两人有婚约时,江昭完全没当回事,当时想,两个人都不愿意,何必为了婚约走到一起。
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江凌言会喜欢她。
江昭是个实话实说的人,她不想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江凌言,我不喜欢你。”
思索片刻,她解释道。
“不是你之前对我的那种厌恶,而是说没有…那种喜欢,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江凌言明白她的意思,没去接她的话,眼里藏着无人知晓的潮起潮落。
“我从前很厌恶你吗?”
自己从前的行径很被人记恨吗?
江凌言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个不讨人喜欢的性子,母亲常说他是个锯了嘴的葫芦。
生在簪缨世家,他厌恶同人虚与委蛇,向来不假辞色。
直到进入官场,吃遍了哑巴亏,才有稍许悔改。
提到从前,江昭有些恍惚。
她垂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裙摆,望着裙摆飘扬,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