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自怔愣间,荣仪贞已经抓住了贺章的手腕,拉着人在书室门口,对着满室的书籍跪了下去:
“古今圣贤在上,今日我荣仪贞与贺章在此自愿结为异姓兄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为此誓,人神共弃,永不超生。”
她唇红齿白,两瓣朱唇一张一合,叽里呱啦就把誓发完了。
末了还拉着贺章一起,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贺章常年读书,不比荣仪贞在昭平侯府习武锻炼身体。
她手劲很大,贺章根本抗拒不了。
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荣仪贞已经自己把整个结拜流程都推行完了。
她扶起已经怔愣了的贺章,眯眼笑起来,乖乖喊了一声:“兄长。”
贺章如同石化在地,在荣仪贞期待的眼神鼓励下,半天才从嗓子里发出声音:“妹……妹?”
“兄长!”
荣仪贞又唤了他一声,语气娇俏可爱,算是对那声‘妹妹’的回应。
远处,济孤院楼上。
鹤顶抱着剑倚在柱子旁,望着远处发笑,对牵机说:
“哈哈,这荣二小姐也太有意思了,还‘在此自愿结为异姓兄妹’,你看那贺章,哪有半点像是自愿的样子。”
“磕头的时候,就像那土匪逼着压寨媳妇拜堂一样……唔。”
话都没说完,就被身边的牵机给了一肘。
牵机对着已经黑了脸的叶濯,试探问:
“主子,荣二小姐已经先咱们一步发现了贺章,若这人不能为咱们所用,要不要?”
他这话是试探,也是劝说。
叶濯手捏茶盏,眼神森然看着桌上贺章的治国策论。
默了半晌,叶濯开口:
“区区一个书生,即便有些本事,还不至于搅弄风云,不值得出手。”
话音才落,隐蔽处传来风声,黑衣人从窗边掠过,单膝跪在叶濯面前。
“禀主子,咱们的人来报,今早陛下开始服用第二盒丹药。”
叶濯勾唇,修长指尖捏着的茶盏就那么放在贺章手写的治国策论上,茶水洇透墨迹,晕染出一片暗色。
“小皇帝还算听话。”
他站起身,望着书室前还在和贺章笑谈的荣仪贞,背过手冷声问黑衣人:“暗线如何了?”
黑衣人全身一凛,单膝跪地直接改为双膝,语气也急促了几分:
“暗线已处理至分盟,不出三日,会有消息传来。属下办事拖沓,还请主子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