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看着从背后掏出酒囊,仰头大口喝酒的朱老板,不,朱叔,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难怪当初朱叔拼死都要让自己带出去那具女尸,没想到那竟是他女儿的尸体,想到这里李莲花有些愧疚,当时他着急忙慌的还把女尸给丢了,幸好,结果是好的,女尸得到妥善安葬。
"那您怎么跑这儿当守卫了?"
"励锋院仁义啊!"老朱抹了把油嘴:"说俺这身横肉镇宅,恶鬼见了都绕道。方才瞧你被婆娘们追得满院蹿,比当初躲玉楼春追杀还狼狈!"
两人正说着,底下东菲菲举着鸡毛掸子喊:"李公子别躲啦!刘老喊您喝药啦……"
老朱猛地扯着破锣嗓子嚎:"这儿没甚李公子!只有朱某在此赏月!"顺手把李莲花往斗拱里一塞,扬手甩出块鸡骨头,正打中东菲菲手里的灯笼穗子。
待底下人散尽,老朱又从裤裆里摸出个酒囊:"来两口?寒潭水泡过的竹叶青!"
李莲花捏着鼻子躲开三丈远:"您这藏酒的地儿,玉楼春的魂儿都不敢来寻仇!"
残月西沉时,巡更的瞧见西厢房梁上醉醺醺晃着四条腿。
老朱甩着腿豪气干云地踢瓦片:"俺当初若是也手持火铳,砰砰砰,那玉楼春都会被我打成筛子..."
李莲花慌忙去护住瓦片"朱叔不要踢了,底下还晾着姑娘们的晒好棉布,你要是砸到了,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老朱听到姑娘们,突然大哭起来,要是他的女儿还活着,现在也可以加入这些姑娘们一起晒棉布……
李莲花看着悲伤大哭的老朱,人也不由恍惚起来,他的一头白发在清冷的月光下仿佛镀上一层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