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平安嘴角勾起一抹痞笑,心里暗戳戳地盘算:
"这帮老狐狸,中午肯定要喝个‘迎新酒’,下午还能清醒办公?还让我两点去他办公室..."
目光往前一扫,夏培东正带着几个老油条簇拥着钟衙内下楼,嘻嘻哈哈的起哄声隐约传来:
"今晚老地方,必须给钟队压压惊!"
再往后瞧,高航身边围着几个年轻刑警,正眉飞色舞地比划着什么,那兴奋劲儿活像刚破获大案似的。
田平安站在走廊正中间,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
他既不是钟队长那帮"后勤派"的自己人,也不算高航这边"业务派"的嫡系,可偏偏两边都沾点边儿。
这感觉新鲜得很,就像当年在政法大学靶场,他第一次扣动扳机时,那股子从尾椎骨直窜天灵盖的颤栗感,又酥又麻。
回到办公室,搪瓷缸底下压着张皱巴巴的纸条。
田平安随手抄起来一看:
"小田,复印机旁边抽屉里有盒蜜三刀,自己拿。——周"
"噗——"田平安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转身拉开那个嘎吱作响的铁皮抽屉,果然躺着个油纸包,拆开一看,金黄油亮的蜜三刀整整齐齐码着,芝麻粒儿还沾在糖浆上闪闪发亮。
他抄起一块就往嘴里塞,酥脆的外皮"咔嚓"一声裂开,里面黏稠的糖浆瞬间溢满口腔。
麦芽糖的焦香混着芝麻的醇厚,甜得他眯起眼睛,三两口就干掉一块。
指尖黏糊糊的,他嘬了嘬手指,又迫不及待拿起第二块。
"唔...周叔啊,知我者也..."
田平安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念叨,糖渣子顺着嘴角往下掉。
这个周骁然在刑警队活像个神出鬼没的扫地僧,总在我饿得前胸贴后背时变出吃食来。
眼前这一大盒美味,显然是对我刚才在会议室里替钟衙内争辩的奖赏——周叔这是在用他的方式表达认可呢。
"报告!"
下午两点整,田平安站在副局长办公室门口,故意把嗓门提高了八度。
他今天特意把那件皱巴巴的夹克衫熨了熨——虽然熨完之后看起来更像被牛嚼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