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南说:“哥,你脚没事吧?”

他又管我叫哥。

在学校, 许程他们会开玩笑似的管我叫哥,我听习惯了。

但许程他们的叫法跟虞南的叫法完全不同。

虞南总像是气不足一样,叫他的时候,一个字也说得虚飘飘的,千回百转的,绕着弯儿钻进他耳朵里。

或者说,他的声音像是蝴蝶翅膀的震动,震得周围花粉掉落,落了我一身。

我又想冷嘲热讽,结果话到了嘴边却成了:“你怎么样?”

做恶人原来没那么容易,也需要有良好的心理素质。

他笑了,好像紧绷着的弦终于放松了。

他一手抓着他弟,一手攥着门把手,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弯成一道清澈的小溪,弯成了一缕散不去的烟,缠着我,勒住了我的脖子。

他说:“我没事,医生说好好擦药不会留疤。”

我看了一眼他包裹着的脚,拉了椅子让他坐下。

他似乎有点受宠若惊,也可能没有。

但他的耳朵始终泛着红。

我说:“以后你们俩跟我住一间。”

我说:“我家没那么大,只能这么住。”

他抿抿嘴,然后他弟说:“我能问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