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李关张陈四大元从,竟都不是刘备下江南之选(附当前势力图)

李翊眉梢一扬,有个大舅哥在徐州通气儿就是好。

可以让自己提前为将来可能发生的大事,做好准备。

麋贞目视着丈夫,语重心长地说道:

“目今夫君已是位极人臣,江南之事,最好少参与。”

李翊颔首,“吾正有此意,只是……唉……”

忍不住叹了口气,“有些事,恐我未必便能逃避。”

是夜,夜色人静。

李翊坐在窗前,麋贞为他篦发。

平日李翊太忙,夫妻之间其实鲜有话可谈。

更别说,麋贞是古代传统的大家闺秀了。

跟李翊其实根本没有太多共同语言。

麋贞仅仅只是在努力地去做一个好妻子,尽到自己家庭的责任罢了。

“当年徐州初见,夫君发丝尚未及肩,如今……”

李翊反手握住她的柔荑,扬唇笑道:

“如今怎的?”

麋贞抿唇一笑:

“如今已是青丝如墨,湛然若神。”

就在两人旖旎之际,忽听得窗外传来偷听的窸窣声。

二人相识一笑,将房门打开。

袁莹赶忙端直身子,手捧托盘,轻声咳道:

“……咯,醒酒汤好了。”

说着,将汤放在了案上。

自己则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似乎不打算离去。

李翊牵唇笑道:

“眼下天色已晚……”

话音未落,袁莹便抱着绣枕探头:

“我害怕打雷!”

李翊大笑:

“繁星满天,哪来的雷?”

却见那小娘子眼圈微红,心下一软,叹道:

“罢了,汝二人今晚都歇在此处罢。”

二女相视一笑,将头发给盘了起来。

……

次日,清晨。

一大早,李翊便收到了徐州方面的传命。

刘备以齐王身份直接向李翊下达命令,让他速速去徐州一趟。

但是刘备却并未言明,让他去是干什么的。

此举召来了不少人的担心。

他们猜想,该不会是李翊在河北地位过高,有拥兵自重之嫌。

齐王这是要动手了罢?

李翊笑谓众人说道:

“诸公多虑矣。”

“……齐王岂是兔死狗烹者也?”

“即便真有此意,翊更该去徐州。”

“去,则表明忠心。”

“不去,则坐实反情。”

于是,只带了随从百人众去往徐州。

又叮嘱荀攸、徐庶,命二人共同处理州治事务。

至于兵权方面,

手中握有重兵的,只有四人。

分别是在河间的张郃与在巨鹿的高览。

此二人是传统的河北将领,也是袁氏旧将。

另外握有重兵的,则是在章武的徐晃,以及在中山的张辽。

此二人是徐州旧臣,因为随李翊北伐,长期待在北方。

便一直留在了河北。

李翊也是一直努力在河北维持这样一个平衡关系。

既不让河北旧将被打压过重,也不让徐州旧臣在北方过于强势。

通过分权,也能防止李翊不在,谁有不臣之心也不敢造访。

毕竟他只握有河北四分之一的兵力,掀不起太大的风浪来。

李翊这一通安排,众人私下里纷纷议论:

“观丞相处置河北诸务,井井有条,似知此行徐州,非旦夕可归者。”

“诚哉!以丞相之神机妙算,岂不知徐州将有变乎?”

就在众人的一片议论与猜想之下,李翊踏上了去往徐州的旅途。

……

徐州,下邳。

却说刘备在徐州王府,闻报李翊已经出发,不日将至下邳。

遂密召诸葛亮入后园。

时值开春,万物竞发。

玄德亲执麈尾,与孔明对坐石亭。

“……孔明可知,荆州公子刘琦求救之书,至今已有月余?”

刘备忽开口,手中麈尾轻点案上荆州地图。

诸葛亮羽扇微顿:“亮见主公连日沉吟,未敢妄测。”

刘备长叹一声,自袖中取出数封帛书:

“这是群臣联名上书,劝寡人速取荆州的帛书。”

“淮南那边也催得紧。”

话落,竟将书卷投入亭畔中的火盆,火光映照其坚毅面容:

“然寡人迟迟未决,非不欲取,实因人选难定!”

孔明正欲开口,却见刘备猛然起身:

“此去荆州,专为抚定,不见得便要动刀兵。”

“云长轻虑自傲,益德又粗犷暴躁。”

“此二人皆不是抚定荆州的最佳人选。”

刘备向诸葛亮解释,他为什么不打算派关羽、张飞去荆州的原因。

这二人打仗虽然猛,但很难跟当地的士人豪强周旋。

荆州的世家豪族盛气凌人,刘表经营了二十年都压不住。

刘备也不觉得张飞、关羽能够压住。

毕竟,想只通过暴力,来换取别人的忠诚是不现实的。

此所谓,

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

以德服人者,心悦诚服也。

关羽、张飞又是刘备的元从,绝对拥趸。

既然把这两个人排除在外,似乎没几个人选了。

“……那齐王可是想让李丞相去往江南?”

诸葛亮认真问。

“……是,也不是。”

刘备目光如炬,一本正经地对诸葛亮说道:

“李相坐拥河北之地,又节制幽燕、辽东。”

“寡人在下邳,不止一次听到有流言说,李相在河北拥兵自重,欲要自立。”

诸葛亮忙道,“大王,李相绝非——”

“听寡人说完。”

刘备伸出手,打断诸葛亮,接着言道:

“子玉与寡人相识于患难之中,情比金坚。”

“只是……唉……”

“寡人身为一国之君,有时候不得不替江山社稷着想。”

“今李相已经功高盖世,若再立平定荆州之功,则赏无可赏矣!”

“况河北诸将最为跋扈,此前李相欲向寡人索要四方将军之位。”

“寡人不允,盖有此之故也。”

诸葛亮身躯一震,他感慨刘备与李翊君臣之间的无奈。

两人私下里是挚友,师徒。

朝堂上两人则是君臣,君父。

不过,真正令诸葛亮感到惊叹的,还是刘备对自己的坦诚。

都说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

很少有哪个君王,会对一个臣子如此坦肺腑之言。

诸葛亮大受感动,刘备的话则还在继续。

“若李相不能下江南,便只有陈元龙一人可选。”

此前说过,下江南的人只能是刘备的元从。

因为只有元从才能镇得住场子。

你派黄忠、步骘这些非元从过去,能力够不够两说。

单说这平定江南的大功,你接不接的住吧!

你看人家陈元龙,为了吞并江南,准备了近十年。

你黄忠啥的,敢去跟人家淮南领袖争并江南之功吗。

别以为你也是四方将军,就真的能够跟关羽这个四方将军一样。

说啥干啥,陈登都谦让着你。

权力,从来都不是身份赋予的。

而是在你拥有哪个权力之后,你需要一个身份罢了。

“淮南富庶,是我大齐之粮仓。”

“陈元龙又握有淮南水军,若使其抚定江南,寡人担心淮南诸将尾大不掉。”

刘备语重心长地对诸葛亮说道:

“故依照寡人之意,希望遣一位后起之秀去往江南。”

一阵春风掠过,吹散灰烬。

刘备忽执孔明之手:

“寡人遍观我徐州诸才俊,唯卿可当此任!”

诸葛亮大惊,避席拜道:

“……大王,亮年幼德薄,岂敢与诸前辈争先?”

“正因卿年轻!”

刘备郑重其事地说着,将声音渐渐压低。

“江南平定之事,乃新旧之争,卿当明白。”

孔明手中羽扇坠地,霎时了悟。

主公非是疑老臣,实恐功高震主,新旧相轧!

“子龙将军做事沉稳,又未曾立有盖世之功。”

“大王何不遣他前去?”

“……子龙太过仁厚,恐为士族所欺。”

刘备弯腰,替诸葛亮拾起羽扇,轻轻拂去上面的尘土。

将之还给诸葛亮,拉着他的手,邀请他陪自己逛后院。

时值残阳西坠,树影婆娑,映得二人面上晦明不定。

走至一树前,刘备忽然停下脚步。

“孔明可知?”

刘备轻抚树干,慨叹道:

“此柏乃寡人初至徐州时所植,今已亭亭如盖矣。”

说着,望向诸葛亮。

“正如卿之才德,潜滋暗长。”

“寡人日日观之,未尝不欣慰。”

诸葛亮方欲谦辞,刘备却从袖中取出一叠绢书:

“此皆李相历年密奏,篇篇盛赞卿之才略。”

展开最旧一函,但见“诸葛亮器识宏远,真王佐之才”十二字赫然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