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狐并未张嘴,但却有声音响起,语气与之前大不一样。

她只说了四个字,“剑仙饶命。”

宁远摇摇头,“夫人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可从来没说过,一定要斩了你。”

天狐身子颤抖,望着那双狐媚瞳孔,男人能感觉到一丝极大的恨意。

只是她在人间多有眷恋,方才万般不情愿的说了句服软的话罢了。

宁远随意坐在一旁,摘下养剑葫,开始喝酒。

想了想,男人一手抓住她的脖子,使其开口之后,将醇香的忘忧酒水,给她也来了一口。

宁远笑眯眯道:“夫人,我这酒,比你那青梅酒,是不是滋味好多了?”

“我跟你讲,这酒名忘忧,等你多喝几口,说不定过了今天,你就真的无忧了。”

宁远就这么喝着酒,时不时给身旁狐狸也喂一口,嘴里喃喃念叨。

仙人境大妖不肯听,但现在的中五境小妖,不得不听。

宁远笑问道:“浣纱夫人,是不是觉得我的面目,犹为可憎?”

“明明与你往日无怨,却指名道姓的找上门,开口就要你交出身家底细,不答应,我还百般威逼。”

他自问自答道:“是了。”

“你的感觉没错,不只是你,就连我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

年轻人一拍大腿,嚷嚷道:“妈了个巴子,好端端的待在家里,结果就来了个天杀的江湖剑客,二话不说,就要做什么所谓的行侠仗义,斩妖除魔之事……”

“普天之下,还有王法吗?还有律例吗?!”

咋咋呼呼的,搞得好像他是受害者,而躺着的那个才是罪魁祸首一样。

天狐静静的趴在地面,一动不动,就像那条客栈的看门土狗。

她闭上眼。

而很快,有只手掌就搭在了她的头上。

她睁开眼。

那人揉了揉她的狐毛,笑着说了两个字,“要听。”

“事关你的生死,还有往后的大道,你要是还不愿意听,那就算了。”

“我也不彻底斩了你,也不再逼问其他大妖的底细,就这么一走了之,随你去哪。”

宁远微眯起眼,“但是你真以为,跟着钟魁去了大伏书院,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他冷笑道:“蛮荒谋划的是一座天下,难道还会因为一座书院横亘在前,就选择收手?”

“我跟你说句真话,当然,之前我说的那些,也都是真话。”

青衫点头道:“书院不仅保不住你,而且那个君子钟魁,也在蛮荒的必杀榜单上。”

“除了他,还有桐叶洲为数不多能称为天之骄子的人物,例如太平山黄庭,扶乩宗神仙眷侣的儿子,玉圭宗韦滢等等。”

宁远喝下一口忘忧酒,笑道:“浣纱夫人,你真以为当年,你选择自断一尾,不再为蛮荒做事,就能安心隐居修行了?”

“我今日斩你半条命,好过将来你直接被人打的身死道消,点滴不剩。”

看了眼血流不止的小天狐,男人叹了口气,摸了摸身上的方寸物,一番捣鼓之后,取出一口...大锅。

搁在地上,宁远一把抄起狐尾,直接把她给丢了进去。

捻动双指,在这千丈地底深处,拘来一条河水。

吹了口气,底部火光摇曳,没一会儿,锅里就开始沸腾。

这还没完,他又接连掏出极多的药材,均是年份不低的灵草,也不讲究什么种类,全数丢了进去。

一股药香扑鼻。

宁远笑眯眯道:“夫人,一码归一码,你要恨,就恨之前那个剑气长城的剑修。”

“现在帮你疗伤的,可不是什么剑修,而是一名在将来,有望受封君子头衔的读书人。”

翻脸快过翻书。

浣纱颤声道:“恳请剑仙为我指明道路。”

青衫男人坐在一边,晃了晃酒壶,颔首笑道:“那就请浣纱道友,为我解惑。”

天狐只剩个脑袋露在外头,看起来甚是滑稽,不过很快,许是伤势恢复了些许,她得以再次幻化人身。

宁远两眼一瞪。

他娘的,没穿衣服。

不过身子都泡在药缸里,只能瞅见脖子往上的光景。

沉默许久,浣纱夫人缓缓道:“蛮荒天下安插在桐叶洲的眼线,只说我知道的,一共有七头。”

“不过三千年下来,因为几场天大变故,加上我,如今只剩下四位。”

宁远问道:“受周密之命?”

美妇眼里闪过异色,这人竟是还知道那个文海周密,不过到了这个份上,她也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浣纱夫人点点头,“我们七人...七妖,全都是按照周密的命令行事,但能跟周密联络的,只有两位。”

“一个是我们七妖的领袖,他的身份极为隐蔽,就连我都从来没见过,也不知晓具体名讳。”

“另一个,则是落地太平山的那头白猿。”

“前者是飞升境,后者则是十一境纯粹剑修,不过他早在数百年前,就达到了玉璞境瓶颈,一直闭关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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