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血管讲完后立刻融入了这片大地,萨克雷和逻各斯互相交换眼神,各自怀着猜测向耸入云霄的山峰移动。
山峰高得超乎两人的想象,哪怕是谢拉格的神女峰面对它也如小丘般矮小。
“这样的高度绝对突破星荚了。”萨克雷估测道。
星荚是保护的事早就不是秘密了,毕竟这件事是他最敬爱的大君捅出去的。虽然泰拉人并不知道这个屏障是在防范谁,但也不会有人作死打开它。打开的难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试图打开星荚的疯子是真的会被联合国的维和部队突击的。
站上平坦的血管平台,逻各斯确定道:“垂直高度九千二百零四米。”并为自己套上恒温巫术。
内部法术回路流转之下,逻各斯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金黄的咒术环于巫术构建的行带间环绕,文字演化聚集,法术弹由此塑形,随笔尖指向前方。
高空中的远方一片血红,天空的画布被渲染成一团黑色,巫术的光环照亮溶洞般的暗,一张血线编织的披肩垂下,长长的直铺地面。
逻各斯瞧见不远处站立的身影后立刻把巫术消散了,只不过身体内部的回路还在流动。
逻各斯:我打沥血王子,真的假的?
“哎呀!孩子,你怎么把光源关了。”
沥血王子打个清脆的响指,平坦的峰顶就被光亮笼罩,上方的天空好似被替换成了拉特兰的路灯,是让人无法直视的透亮。
沥血王子像平常那样紧闭着双眼,对明显不正常的亮度熟视无睹,周遭不再有一丝阴影。
“大君,有点亮了。”杵在原地不动不言的萨克雷被这么一照也当不成哑巴了。
“啊,是吗?”沥血王子话音未落,天空洒下的光线弱了一大截,大致有正常太阳的光亮,“抱歉,我比较习惯刚刚的亮度。”
峰顶依旧没有一丝阴影,双方得以正常观察对方,沥血王子在两人的注视尝试向前挪动脚步,但只是试了一下便放弃了。
他转而对逻各斯和萨克雷请求道:“你们可以自己到我面前来吗?披肩太长了,我不想学路加萨尔古斯那样踩自己的一部分。”
“是的。”萨克雷点头称是,态度比起之前没有那种诡异的狂热了,“这个距离可以吗?”
萨克雷小心地向沥血王子询问,他现在对沥血王子的感官愈发诡异了:一方面他就像遭了恐怖谷效应,有一种似人非人的氛围,另一方面,他又散发了亲切感,就好像自己已经对他熟捻。
逻各斯也有这种感觉,所以他只在原地看着,并没有靠近的意思。
“当然可以。”沥血王子勾起微笑,有些怀念的样子,“我已经好久没有再见到你了,没想到现在还有机会。”
“很久没有见过面了?”萨克雷好奇道,“有多久?”
“时间对我而言没有意义。不过,萨克雷是老死的。”
恐怕不只是老死这么简单,如果是老死,在众魂里还可以相见吧?萨克雷想道。
“漫长到足以让所有种族和文明交融的时间,漫长到足以产生唯一的语言。”逻各斯逐步走到萨克雷的侧后方,“已经不止数百年。”
“那照你的说法,已经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沥血王子赞同地点头,他能听出逻各斯话中有话,但他也对这个问题摸不准答案,只好装作听不懂了,“你们应该有很多问题要问吧?一个一个来吧。”
“可以随便问吗?”萨克雷反问完,又沉默了。
虽然沥血王子的态度好的不正常,但他们真的没有多少想要或者必要知道的事情。
萨克雷思索半天,迟疑道:“大君,异族,为什么还活着?”
“这个问题?”沥血王子显得很意外,“萨克雷,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恨我所仇恨的事物。你所期望的,我最开始会去履行,是因为我必须去做,就像死于我手的生灵的记忆与情绪不会影响到我,俱亡者的仇恨同样不会。理性于领导者的重要性,我应当教过你。”
“我当然会记得这个,只是不甘心。”
萨克雷听罢面色失落,他当然知道现实不会随冲动摆布,但就像理所当然的想象那样,总是会这样想的。被沥血王子本人否决,真的是一件沮丧的事。
没有为萨克雷的唉声叹气而犹豫,下一个登场的是中二病逻各斯!
“我的疑问是,您为什么要找我们?”
“哎呀,这么快就把主动权交给我吗?”
沥血王子眼角颤动,右手稍显活动,他温声解释说:“因为你们突然就掉到我的感知中,熔炉幻境的门扉把你们丢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就是现状。而我出于某个原因,希望能知晓你们的记忆。”
怪不得与老妈的联系直接断了,原来是脱离了幻境!
逻各斯心底咯噔一下,两秒后又冷静想道:虽然发生了严重实验事故,但也不是不能抢救一下。
换成隔壁志愿小组肯定要永远留在这了,但他们有巫术设备保护,肉体还躺在侧室里,等待一段时间或许就会被捞回去了。
“不对!你不是大君!”
迎向沥血王子疑惑的视线;萨克雷笃定道:“大君不可能像你这样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