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和庾亮数落着司马绍,
其他人也不敢随意接茬,
等他二人兴致尽了,
戴洋才问道,
“元规、逸少,
刚才沈陵那么说,
你们就,
一点也不怀疑我?
他说的没错,
怎么说,
我也是吴兴人。”
庾亮摆了摆手,
说道,
“国流兄多虑了,
用人不疑嘛,
更何况,
国流兄,
要是在吴兴捞得到好处,
也不必跑到京城去,
给人算卦吧?
这要是一个算不对,
可不都是我们这种好脾气。”
戴洋叹了口气,
说道,
“多谢二位的理解,
不过哪,
沈陵也确实没说错,
我也确实走漏了不少风声。”
庾亮拍了拍戴洋的肩膀,
说道,
“人之常情嘛,
谁不爱自己的家乡哪?
国流兄放宽了心,
既然西园肯派你来,
就做好了打算,
再者说了,
万一要是搞砸了,
我们还得需要你这当地人来,
从中说和,
人嘛,
路不能一下走死了。”
戴洋这才放下心来,
问道,
“那现在哪?
那些王爷世子们,
声东击西,
不打京城打乌程,
二位做什么应对?”
庾亮摆了摆手,
说道,
“这吴兴的要害在周、沈两家,
县衙都烧了一半,
我们几个,
也不过是过路客,
谁会先来对付我们哪?”
话音未落,
西阳国世子司马播鼓着掌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西阳国的上军。
司马播往前蹬了几步,
来在几人面前,
说道,
“逸少,
又见面了。”
王羲之看了看司马播,
想起了当年在荆州时的缘分,
说道,
“怎么,
这次播世子转了性子?”
司马播挥了挥手,
说道,
“也不怕告诉你,
我两个兄弟阿充、阿悝,
各领了一军,
前后夹击,
把你们在沈家的埋伏破了。
现在,
再把你二人擒下,
钱家,
也是跑不了的。”
王羲之笑了笑,
说道,
“播世子,
这么多年了,
你怎么还是老样子?”
司马播捋了捋胡须,
问道,
“怎么?
故人还是旧时样,
不是很好嘛?”
王羲之背负双手,
走在司马播面前,
说道,
“我记得,
多年前,
我就和播世子说过,
这王侯之家,
最要不得的,
就是愚蠢的亲情,
和没有根由的信任。
现在看来,
播世子,
不但没听,
还倒是变本加厉了。”
司马播无来由是心里一紧,
他了解王羲之,
知道他是有所暗指,
问道,
“逸少,
你这手攻心之术,
倒是精进了不少,
我刚才,
都有那么一点动摇了。”
王羲之长叹一声,
惋惜的拍了拍司马播的肩膀,
说道,
“播世子,
你有没有想过,
如果你死在这里,
对你的两个兄弟,
都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哪?”
司马播往后退了一步,
说道,
“就算阿充有这个想法,
阿悝也不会答应的。”
王羲之往前再探一脚,
仰头看着司马播,
说道,
“播世子,
如果悝王子也得了好处哪?
比如说,
继了梁王的嗣位?
他会不会有新的想法?”
司马播犹豫了,
自从多年前,
他坏了家里贩卖良人奴的生意,
他可就是父爱越来越迟,
父亲司马羕也常常把阿充类我,
这种话挂到了嘴边。
正当他犹豫之时,
王羲之继续开口,
“播世子请想,
打这县衙能有什么好处?
要钱没钱、要粮没粮,
最多,
就是把我和元规兄逼急了,
双双自刎。
那么,
到时候,
谁来承受东宫西园的怒火哪?
是西阳王?
还是梁王悝?”
司马播一愣,
手指指向自己,
说道,
“我?
你是说我?”
王羲之点了点头,
说道,
“播世子可以想想,
要是让你继续活着,
充王子怎么奖赏?
播世子又怎么赏赐?
难道要把西阳国三军,
都交给世子不成?
但……”
司马播接过了话茬,
说道,
“但要是我死了,
世子之位就能留给阿充,
这样西阳国三军,
就又重新回到父王手里了。”
王羲之点了点头,
说道,
“哎,
小主,
这不是挺明白的嘛?
这做人做事哪,
别光看事情的输赢,
也得看看你自己的好处。
你说你来吴兴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