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手,试图平复一下自己复杂的心情。
手上的黏腻隔着叠了几层的一次性手套渐渐被外面的低温所侵蚀,凉意顺着指尖爬上心头。
黄悦的状态很差,从第一面我就知道我们是没多大可能保住她的。
可是眼下这情况,连她腹中的孩子,我们也很难保得住。
医学上这种情况根本就不适合产道分娩,就算争分夺秒强行拽出,也可能因为某些原因造成胎儿窒息死亡,或者是肢体脏器严重受损。
就算是在医疗设备先进的产房,这种情况都十分凶险需要直接转剖,更何况我们这里除了热水之外什么都没有。
“求你,救救孩子……”
看我沉默不语,黄悦大概是懂了,宫缩再次来临的她拼命调整着呼吸忍着不用劲,双手反抓枕头泪水横流。
“求你了,求你……”
黄悦的哀求因为疼痛开始凄厉起来,我连忙凑过去想帮她缓解一下,张嘴想安抚,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就是个普通人,毫无这方面的经验。
我知道胎位不正可以调,可是现在胎儿一只脚都卡在了产道里,再好的产科圣手在这种情况面前都动不了一点,只能选择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