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乔低头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承诺这种东西,都是要建立在双方都知晓认可的基础之上。随口一句戏言都能成真的话,那些天天喊着说会被天打雷劈的人怎么还活蹦乱跳的?故事中的这个承诺并不成立,只是马的单方面认同。”
段谒川一拍大腿:“对啊!难怪了,我说我怎么感觉这个故事怪怪的!”
李寄也在一旁点头。
“还有更值得琢磨的呢。”禹乔放下了茶杯,细细道来,“她的戏言是为了父亲而许的。为什么这个戏言一定是跟嫁娶有关呢?因为她掌握不了任何资源,比如家产。她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与马进行置换,除了她自己。”
李寄和微生叙或许还有点不太明白,段谒川作为现代人,倒是一下子就get到了禹乔的话。
禹乔是在讲传统社会下女性的失权。
禹乔又指了指客栈外路过的人:“故事中,蚕的形成是献祭了女儿的命,但在现实中何尝又不是如此呢?这个镇生产丝绸,可不要忘记这些丝绸都是谁在织。养蚕缫丝的是妇女,可穿着丝绸、在外休闲游玩的却没有她们的身影。这个镇靠纺织发达,却还是以‘马’为图腾。”
李寄顺着禹乔的手看向了客栈外。
是的,他们先前一路走来时,在街道上看到的基本上都是男子,鲜少看见有妇人上街,先前新石城都没有如此。
李寄若有所思,微生叙则眼神温柔地看向禹乔。
段谒川摇头道:“这女儿还怪可怜的,被马皮强行掳走。被迫化成蚕后,还要不断吐丝工作。”
台上的说书人已经说起了别的。
他醒木一拍,却又一脸神秘地讲起了最近发生的奇怪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