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正是保卫处的吴文涛。

“怎么了?跪地上干啥,有事就说事。”

这些年吴文涛大部分时间就被安排在了住宅区那边看大门。

毕竟他个子高大,对于不熟悉的人很有压迫感。

汽车厂厂区这边一般没人敢来闹事,而住宅区那边就不一样了,有吴文涛这位像个门神一样的守卫,多少还是会有些震慑力的。

“厂长,您救救我儿子吧,他才18岁,就因为站在路边,对着人家女孩吹了声口哨。随后就被巡逻的公安当场抓了起来。

厂长,真要是我儿子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我这个当爹的绝不会徇私枉法。

他学习成绩一项很好,您可以去子弟学校向几位老师打听打听。

今年他也是被技术工人学校录取了,等开学就要去上学了。

我一直都把他教育的很好,他也非常听话,从不惹是生非。

这一次是和同学一起,说是庆祝一下考入技术工人学校。

走在路边上,看到对面走来的女同志挺漂亮,就被同学怂恿着吹了一声口哨。

我去公安看望他的时候,公安和我说我儿子犯了流氓罪,下个星期就要枪毙。

我就不明白了,在路上对着女同志吹一声口哨,就算流氓罪了?

他真要是对女同志做了什么,去劳改也好,被枪毙也罢我都认了。

可这吹口哨算什么?我们在厂里和女同事开玩笑,这都是常有的事,照这样说,那我们这些工人岂不是都要拉出去枪毙了。”

陈长安叹了一口气。

“厂里之前不是已经广播过了吗,这段时间正是“严打”的时候。

平时看起来没什么的小事,一旦被发现,就会当成典型来处理。

你在厂里,随便你怎么开玩笑,只要人家女同事没意见就行。

可这在外面能一样吗?如今保卫处再不是以前的保卫处了。

很多权力早就被收回了,最多也就是能管一管厂里。

而且这个标准还不知道是谁定的呢,要是下面的人订的,那还好说。

这要是上级领导定的,所有人都按这个规矩来,这件事情怕是不好办了。”

吴文涛闻言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

好不容易把孩子养到这么大,眼看着就要成人了,未来的工作也不发愁了,结果就因为在路边吹了一声口哨,就要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