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滩上的战士们保持着射击姿势一动不动,枪口还冒着青烟。
下士陈建军跪在沙地上,步枪刺刀深深扎进泥土,他盯着百米外正在投降的敌兵,突然发现对方举过头顶的钢盔上,还贴着三个月前被他们击落的雄鹰帝国战机照片。
“班长...这是真的吗?"
他扭头望向身后的沙丘,那里插着染血的军旗,却再也得不到班长的回应。
那个总说“打完这仗就回家娶媳妇"的山东汉子,永远埋在了北虎国的战场上。
卫生员王芳的急救包"啪嗒"掉在地上,绷带和磺胺粉撒了一地。
她盯着远处驶来的己方医疗车,突然想起三天前在野战医院,最后一支吗啡已经注射给濒死的伤员,现在本该继续冲锋的时刻,救护车的鸣笛却成了胜利的号角!
她蹲下身捡绷带时,手指触到温热的沙子,才惊觉自己的膝盖早已被弹片划伤,鲜血正顺着裤管滴在沙滩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当第一声抽泣从装甲车队方向传来时。
整个海滩仿佛突然活了过来!
三级军士长赵刚抱着发烫的坦克炮管,滚烫的钢铁烙得胸口发疼,却舍不得松手。
他看见炮管上弹痕累累的印记,想起新兵小刘第一次开炮时紧张的样子,此刻那些印记在夕阳下泛着柔光,像极了小刘临牺牲前塞给他的家乡大枣,甜中带着硝烟的苦。
“我们...赢了?"
不知谁带着哭腔喊了一声,惊飞了滩涂上的海鸟。
李明看着身边的战士们,有人伸手去摸战友的脸,仿佛在确认对方是否真实存在。
有人把钢盔摘下来又戴上,反复擦拭着护目镜,试图看清远处降下的敌旗。
陈建军突然跳起来,在沙地上疯狂奔跑,边跑边撕扯着沾满血污的军装,露出胸口被弹片划伤的疤痕,那些曾以为会埋骨他乡的伤痕,此刻却成了活着见证胜利的勋章。
欢呼声来得毫无预兆,像闷雷滚过海滩。
战士们互相拥抱,有的把战友高高抛起,有的跪在地上亲吻沙滩,泪水混着沙尘在脸上划出深痕。
王芳突然想起什么,从急救包底层翻出半块压碎的巧克力,那是三个月前后勤兵冒死送来的补给,她一直舍不得吃,此刻掰成小块分给周围的战友,融化的可可味混着硝烟,成了这辈子最甜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