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瞳孔骤缩 —— 来者正是他的副将周烈!周烈的皮甲碎成褴褛甲片,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横亘在胸膛,暗红的血痂裹着黄土,随着动作不断沁出新血。
破碎的甲胄下,肋骨隐约可见,却仍在马背上挥枪如电,每一次横扫都带起猩红血雾。
他身后六名骑兵默契地散开阵型,马鞍两侧的连弩同时发出嗡鸣。
周烈的长枪挑飞第七个北蛮兵时,终于瞥见了赵一。
此时赵一跪在焦土里,左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鲜血浸透的裤管黏在腿骨上,每一次挣扎都扯动伤口渗出黑红的血。
他单手撑地想要起身,染血的面容却依旧冷硬如铁,另一只手还死死攥着半截折断的长枪,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
"接住!" 周烈甩脱缠着尸身的长枪,扯下腰间绳索甩出。
赵一接住的刹那,周烈看见赵一后颈新添的血痕,皮肉翻卷着露出森森白骨,可那双眼睛仍像淬了毒的刀刃,死死盯着阿骨打的方向。
六名骑兵的连弩骤响,周烈趁机策马撞开扑来的亲卫,俯身拽住赵一的手臂,触到的却是一手黏腻的血 —— 那是从赵一腹部伤口汩汩渗出的,浸透皮甲的血。
周烈的掌心瞬间被滚烫的鲜血浸透,赵一闷哼着栽倒在马鞍上。
他望着赵一腹部不断涌出黑血的伤口,喉结剧烈滚动,青筋暴起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猛然撕下自己身上染血的战袍,咬牙将昏迷的校尉死死绑在自己胸前,浸透血污的布条深深勒进皮肉,却浑然不觉。
抬头时却见北蛮兵又重新将他们围了起来!
"跟我杀出去!" 周烈嘶吼着调转马头,长枪撕开夜幕般的敌阵。
弯刀劈来时,他侧身避开,枪尾横扫击碎来人面门,余光却始终紧盯着赵一苍白如纸的面容。
暗红血珠顺着校尉下颌滴落,在两人交叠的甲胄上晕开深色痕迹,染得周烈眼底泛起血丝。
六名骑兵如影随形护在两翼,张猛的连弩射光最后一支箭后,抡起弩机砸向敌兵面门,却被三柄弯刀同时砍中后背,惨叫着跌进马腹下的铁蹄丛中。
李二虎挥舞链锤缠住追兵,铁链突然断裂,北蛮长矛贯穿他胸膛的刹那,仍死死抱住对方战马嘶吼:"快走!" 暗红的血瀑喷溅在周烈脸上,温热的腥气呛得他几乎窒息。
当又一名兄弟的头颅被斩落滚到马前时,周烈的皮甲已彻底染成绛紫色。
他咬牙扯下腰间的 "轰天雷" 掷向追兵,爆炸声震得坐骑人立而起。
趁着硝烟弥漫,他勒马带着剩余三名兄弟冲出重围,却听见身后北蛮骑兵的呼喝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