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发展虽然有侧向性，但总体是自由且不可预测的——至少对于世界内部的智慧生灵来说，是这样的。

世界意识并不在这种限制内，祂确实可以观测、更改、扭转世界线，不过世界意识和个体生灵意识不一样，这种意识更像是一种本能，是死板且具有强逻辑性的，就像是电脑程序一样。祂们对于世界线的修正，是因为在祂们的观测中，沿着当前世界线发展下去，未来会有另外不可控的、引发大量死亡的、改变世界性质的、甚至是直接或间接导致世界解体的事情。

如果不涉及危害世界，世界意识一般不会大范围修正时间线——正如无数穿越小说的主角那样，去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就开始大刀阔斧改变世界，让世界历史线朝着另一条路发展，而且绝大多数主角都拥有一个好结局，这种就属于世界线虽然被改，但被世界意识观测到的未来中，并不会导致世界毁灭或发生大规模物种灭绝等情况，那么，这条因为穿越者的出现而产生的世界线，就会被保留。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大团圆的主角们确实也成功改变了世界——因为不成功的都被世界意识强行修正抹除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世界意识就像是一个用透明营养泥养了一群蚂蚁的人，祂任由蚂蚁群到处发掘探索泥土，而祂能透过泥土看到蚂蚁的一举一动。但当某只蚂蚁来到泥盆边缘，并开始想要挖穿泥盆打破蚂蚁眼中的“世界轮廓”时，祂就会阻止——或者是将蚂蚁转移到另外的地方，或者是让它忘记自己的行为，当然，最简单的是，直接捏死一只蚂蚁。

对于现在望曦所在的世界来说，灵气复苏就是那一只“蚂蚁”，在祂的观测中，灵气复苏带来的并不是全员修仙，而是无法挽回的死亡，以及百鬼夜行的未来。

不是所有世界都适合灵气复苏，因为这个世界的生灵体内，根本没有能吸收转化并使用灵气的器官——这种没有用处的身体组织，早在万万年前的无灵气时代的多轮基因筛选中被淘汰了。

面对灵气入体，即使是相对有益处的清灵气，也会对生物造成伤害，或者有极少数生物能在压力下打破基因限制，强行返祖溯源找回灵根基因，但那大概只有几千万分之一的概率。死亡太多的情况下，这个世界依旧会被强行扭转发展线路，变成冥域。

世界性质都变化了，那些打破基因枷锁的生灵可能能成为鬼道修道者，还能在冥域中找到一条活路，但原本的世界意识绝对会消亡，对于世界意识来说，祂没有第二条路。即使世界意识没有自我需求，但祂也绝对不想消亡。

【但灵气复苏还是发生了。】

望曦心中想到，她忽然意识到，灵气复苏虽然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一个重要节点，而且基本可以肯定是一个很不好的节点，但这个世界无法消除节点。

她不由得想起那个由世界意识直接引发位面拯救任务的末日世界，那个世界也是尝试过逆转时间线自救，但这种自救只能改变世界内部发展，却无法抵挡天外来物的影响。

难道说这一次的世界也是这种情况？

在原地头脑风暴了一会儿，望曦缓慢回过神来，她觉得自己不需要再深入陵墓中心了。

她已经无比确定，这座陵墓不会有任何不好的异动，而且玄部当时请求她主要查探的，其实归根结底还是那位墓主——理清了逻辑的望曦很清楚，现在那位帝王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兢兢业业当着世界意识的打工人呢，在这个世界彻底崩溃前，根本不可能会有什么问题。

那她也不需要再进去看看那套空棺了，根本没意义。

“这事就这么可以结束了？”

木木和古月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感知到望曦的大致思维的，虽然这也是因为望曦没有封锁自己意识的情况下才可以，在某些时候，这种感知就非常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