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思忖着这些事情,对未来带着不安和担忧,王长老却忽然听见山脚下的剑碑广场上响起了成片的嘈杂声,声音之大竟是传递到了半山腰的高度,隐隐有些刺耳。
他眉头一皱,立刻看了过去,然后阴沉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那双按着木栏的双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在以前,王长老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在见到李子冀的时候,露出如此窘态。
一个曾经,在他眼里仅仅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娃娃。
......
李子冀走进了剑碑广场。
他来到乐游山脚下,没有任何人与他同行,就只有他独自一人,迎着上午刚刚升起的日光,不急不缓的走进了剑碑广场。
他没惊动什么人,也没避开什么人,如寻常般行走。
可他的到来必定会惊动所有人的。
那些在剑碑广场之上或是修行或是休息的洗剑宗弟子都在第一时间就看见了他,然后一张张脸上的神色陡然变化,哗然声惊起一片。
他们想到了当年那一幕。
李子冀也想到了当年,他侧目看去,曾经屹立在这里的五座剑碑早已崩毁,如今的广场一马平川,就真的只剩下了一座广场。
依稀瞧着,似乎还能够看见当年相似的地方。
一切好像都没什么变化。
那些声音在议论,在质问,在颤抖。
李子冀抬头看向了半山腰,与王长老俯视下来的目光遥遥对视了一瞬,然后收回了目光,他没有再往前走,就这么站在剑碑广场的最中央,望着前方林立的数百名洗剑宗弟子。
他还看见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并不认识,也叫不出名字,只是在当年那一战中,这些人和顾春秋交过手。
当年他们是四境,如今这些人依然还是四境。
锦衣彰显尊贵,李子冀负着一只手站在那里,他的目光环顾左右,看着那些反应各异带着愤怒怨恨或恐惧的目光却唯独没有人拔剑的洗剑宗之人。
“在当年,最起码,你们是敢拔剑的。”
李子冀声音平静,听不出是在怀念还是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