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从无数的意识碎片中找到自己是“横路敬二”的证据,但这儿往哪儿找去。
刘永禄懒得搭理大鼻子,他先用打火机把树上植物的须子点着。
要说这酸梨树还真是一宝,果实勉强能吃,树上耷拉到地上的须子水分不多,正适合生火。
点燃了须子,刘永禄把之前准备好的干木头往里续,等火苗子升上来,又往小锅里加了点水,把之前留在木笼里的螃蟹丢进去,齐活!
“大哥,我这两天一直在琢磨一件事。”
“我不是大哥,我是横路敬二。”
大鼻子认准自己是横路敬二了,刚才下棋那段时间属于大鼻子的空虚期,平时他的思维模式比较固定。
遇到问题,调动头脑中的无数意识,总有合用的,之后他的行为语言就跟着那股意识往下走了。
但下象棋这玩意儿,没人能教他!属于独立思考,再加上刘永禄在旁边“精神干扰”,大鼻子脑子一下子就乱了。
这么多年里,也很少人问过他关于姓名的问题,大鼻子今天冷不丁一错乱!
得,他变横路敬二了。
“你要是横路敬二,我就去杜丘冬人……”刘永禄没当回事继续往下说:
“大哥……不是,横路,我最近两天寻思一件事儿,许愿吧,我不是不想许,但我们那没这规矩啊。
除了八月节吃月饼有什变馅儿的,大家伙儿平时工作生活还是讲究一个自力更生,多劳多得,您让我白吃白占,我心里有愧!”
他心里真有愧,在刘永禄眼里自己和寇冈在调查部,在库尔特占点小便宜儿那不叫白吃白拿,其中担着风险呢。
我凭自己本事fou来的东西,那得感谢祖师爷赏饭,不属于不劳而获!
“横路,螃蟹热得了,吃吧,你看我对你多好,我吃长脐的(公螃蟹),你吃圆脐的(母螃蟹)。
赶紧趁热吧,嚯!顶盖儿肥诶……”
刘永禄掰开螃蟹给手烫得通红,赶紧把螃蟹放在身边的大芭蕉叶上,俩手摸了摸耳垂。
“那你想怎么办?”
大鼻子找不到证据干脆不想了,我就横路敬二了!还是有名字舒服,浑身上下,不知道是哪儿,大鼻子莫名其妙找到一种归属感。
“诶,问到点子上了,咱啊……”
岛上的螃蟹个儿大,刘永禄也没趁手的工具,他一手攥着螃蟹身子一手攥着螃蟹大腿儿废了老大劲才给拆开,大腿连着身子有一截白花花的肉,刘永禄“吭哧”就是一口:
“我虽然不许愿,但咱可以谈个买卖儿啊,各取所需,谁也不吃亏!”
“买卖?”
横路敬二活了几万年,还没听说这个词儿呢。
“对,也叫生意,我给你点东西,你再给我点东西,咱俩互不相欠,这才是正经待人接物的路子。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说是不是?”
这就是刘永禄想了几天琢磨出来的道儿,他其实也是铤而走险,岛上那些人变成那副鬼样子肯定跟眼前这货有关。
思考这些人的行为逻辑,他们无一例外都接受了横路敬二的恩惠。
我呢……不白让他干活儿,以物易物,这样也许就能摆脱畸变的诅咒!
“你能给我什么?”
就像之前没下过象棋一样,横路敬二之前也没跟人谈过买卖!他就是一个莫得感情的许愿机器,只出不进,此时听刘永禄这么讲,他也觉得新鲜。
“给你什么好呢……”
刘永禄在身上摸了摸,从舰船上掉下来时刘永禄身上只揣着古遗物,连钱包都没带。
本来还有盒宇宙牌香烟,但之前抽没了,自己手头这几件古遗物,刘永禄仔细盘了盘,都有用,没一样舍得拿出来换。
对了!
“横路,交易这东西不仅是以物易物,替朋友干件事儿也算交易条件,您看这样好不好,我给你唱一段,有道是,学会文武艺货卖神祇家!
唱个什么好呢……
诶,来段《五台山》吧!”
眼看对面的大鼻子没出声反对,刘永禄暂时放下手里的半个螃蟹身子,站起来拉了个云手:
“若问洒家名和姓?五郎延德是我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