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这儿也不是为了给百姓出头,而是缉拿同党,拖延时间。
躲在梅枝头后的郑丽琬,此时也垂眸不语,漫不经心的拨弄这手里茶盏,指尖在釉面划出细微波澜。
听出李斯文话中的质问,上官仪正握着狼毫的手青筋暴起,笔锋在宣纸上晕开墨迹,将还未干透的‘纵有冰心映明月’字眼搅成一团。
勉强笑了两声,摇头解释道:“李公子这话说的...倒是像在指责某等文人,看不见民间疾苦?”
“李公子初来乍到,可能有所不知,这待贤坊里只管风月,不关民政。”
“只管风月?”
李斯文讥笑一声,重重搁下茶盏。
茶盏与案几相撞间发出脆响,惊得药劲儿刚过的一众文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脸上似笑非笑的扫视着王绩一众,疑惑问道:“可某怎么听说...这待贤坊里,每月要收商户‘雅集费’总计百贯。”
“名义上是要供文人清修雅致,但而今看来,怕是用来供你们拿去,买来五石散自己潇洒吧?”
见王绩支支吾吾的回不上话,只得以袖掩面,没脸见人。
李斯文又将矛头指向上官仪,看了眼白宣上,还未完工的‘不教浊世染清池’几个大字。
自诩清高不染凡尘,那就学着高人躲进深山。
一边在这作威作福,压榨可怜民众,一边又将其贬作污浊,满脸不屑,真是好大的胆子!
“敢问上官公子,可知百贯钱能换来多少蔬果米肉?细细想想,或许足够西市巷口的张老汉一家九口,满嘴流油吃上半年了吧!”
张老汉一家九口,纯粹是随口胡说。
至于粮食市价,他参考的是被誉为米中金贵的粟米,最贵的同时营养也高,口感上佳。
每逢战时会专供军队,流入民间的粟米数量稀少,价格不菲。
而按寻常百姓出摊,每月收益五十文的标准计算。
百贯钱...是家中顶梁柱省吃俭用半辈子,才能勉强攒出来的家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