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大妈见赵爱民沉默,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赵哥,你年轻气盛,是好事。但有时候,心要软一点,才走得更远。”
赵爱民笑了笑,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沉重:“谢谢大妈,我会记着的。”
冬日的北风穿巷而过,掠起一地枯叶,在四合院灰瓦青砖之间卷起一层沉寂的暮色。这是一个老旧的四合院,墙根下积着半层霜花,屋檐上挂着还未融化的残雪。孩子的欢笑声早已被寒风吞噬,只剩下老人在屋檐下咳嗽声断断续续地回荡。
赵爱民站在厨房门口,肩上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军大衣,手里握着一把老旧的铜壶,壶嘴冒着热气。他的眉宇间凝着些许忧愁,却又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沉稳。他是院里少有的年轻力壮又吃得开的男人,不到四十,正值当打之年,在印刷厂当着车间副主任。虽不算大富大贵,但吃穿不愁,家里还存着点积蓄,是这座四合院里数得着的能人。
“赵师傅,赵师傅在家不?”一道尖细又带着几分油滑的声音从院口传来,还未见其人,贾张氏那一身臃肿的身影已然映入眼帘。
赵爱民眼角一跳,没答话,回身倒了一杯热茶,往院子中央的石凳一坐。他知道,贾张氏找他,十有八九又是为了钱的事。
“赵师傅,嘿嘿,这大冷天儿的你还在外头站着,真是勤快人哪,啧啧。”贾张氏满脸堆笑,双手搓着冻红的掌心,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一边嘴里絮叨个不停,“您这人就是有福,福气顶天,我跟你说,我昨儿个梦见神仙,神仙说你要升官发财呢。”
赵爱民嗤笑一声:“神仙也给你托梦了?”
“那可不!”贾张氏立即抓住这点不放,语调抬高了几分,“神仙说了,要是你今年行善积德,财运滚滚来,子孙都跟着享福哩。”
“哦?”赵爱民略一挑眉,眼神却依旧平淡,“那您今天来,是替神仙来点我发财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