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盛看了看端木易,紧张地咽了下口水,说道:“端翁,您别让我为难。”
端木易目光阴鸷地盯着王大盛,让其不寒而栗。
“好,我说就是了。”王大盛无奈道,“我本是云南沐王府里老沐王爷沐启元的家奴,有一次跟随老沐王爷围猎,在回来路上,收获颇丰,老沐王爷不觉多喝了几杯,放浪形骸,纵马踏死了几名百姓。其实,这种事,只要我们家奴顶罪就好了,巡按余瑊知道消息后,也打算按律逮捕我们家奴。谁知老沐王爷借着酒劲居然调集兵马,用火炮对准了巡按公署。”
“那这事可就大了。”端木易悠然说道。
“是,这么搞传到朝廷,岂不是有犯上作乱之嫌?于是老沐王爷的母亲宋氏怕了,为了保沐家藩王的地位,竟然,竟然毒死了老沐王爷。”说到这里,王大盛不禁流下眼泪,不住地用袖子擦拭起来,“就这样,老沐王爷没了。虎毒都不食子,可是宋老太君居然眼皮都不眨一下。我们家奴一看,她对老沐王爷都如此,何况我们了?于是趁着宋老太君还没降罪,大家连夜鸟兽散去。”
“你这一散,跑的可够远的。”端木易指了指王大盛手里的烟枪,说道:“抽一口,缓一缓。”
王大盛拿起象牙烟枪,也不嫌弃,猛吸了几口:“沐王府在西南边境的势力太大了,不跑远点怎么行?要不是辽东不太平,我也不会在北京停下来。这象牙烟枪和刚才上好的鸦片烧成的烟泡,就是崇祯元年我从沐王府里带出来的。”
“嗯。”端木易目光深邃地看着院中的雨,有意无意地答应着。
“老沐王爷死后不久,宋老太君就推了年仅十岁的沐天波世袭黔国公一爵,担任征南将军。推了小沐王爷后,宋老太君就自杀随老沐王爷而去了。”王大盛的话匣子逐渐打开了,“不过,小沐王爷目前还是个尚无处事经验的青涩贵胄公子,总兵事务只能由云南巡抚代摄,府内事务则多由其母陈太夫人及管家阮氏兄弟主持。”
“阮氏兄弟?”端木易笑了,“你这一说倒让我想到了施耐庵的《水浒传》。”
王大盛苦笑道:“端翁,还真让你说着了。这沐王府的管家阮氏兄弟也正好三人,于是他们就用了《水浒传》里阮氏三雄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