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在三舅公的美色下熏陶多年的宁芳回过神来,在心中叹息。
天底下怎能有人生得如此妖孽?
从前见三舅公就生得风仪无双,此时见这位庆平公主,并不是她的眉目如何,而是通身的气派,有一种格外撩动人心的味道。
不轻浮,却自带风流。
只不过,这位公主似是生错了性别。
因为她,撩的是女子。
若不是看到她颈上没有喉结,皮肤也较寻常男子柔嫩一些,宁芳几乎要以为眼前这个,是个男扮女装了。
听了永泰帝带来的话,被幽禁多年的庆平公主没有任何的失态。
激动,感动,震惊,难过,怨恨……这些寻常人预料中可能出现的情绪,她什么都没有,只微笑着仿佛听到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问候,温言回话。
“谢陛下隆恩,本宫很好。也辛苦两位书女了,这么大冷的天,还出来走这一趟。”
闵双桃脸红得说不出话来,宁芳只好勉强冷静下来,接话了。
“皇上吩咐,不敢说辛苦。只公主也喜食藕粉?”
庆平公主眼睛微微一亮,“尚可。瞧你也是惯家子,家中做过?”
“臣女是江南人,幼时伴着母亲住在乡下庄子时,还曾见母亲指点村民,做此换钱。只这藕粉耗时费力,获利甚少,倒不如取了塘泥做碗莲。年关节下,极是好卖。”
庆平公主大喜,“果然是知音!阿织,去取我的碗莲来,给这位书女瞧瞧!”
然后,闵双桃就听宁芳和这位庆平公主从碗莲的培育,讨论起藕的十八种吃法,再说到南北鱼的差异,又说到如何让弹弓打得又准又远。
饶是闵双桃素来机智,也觉得有些懵。
只她也不愿错失与这位风流公主说话的机会,好容易听她们谈到春天的榆钱,忙忙插嘴说起小时候家里做的榆钱包子,才算是得了公主一点关注。
不知不觉,聊了一个多时辰,眼看快到吃饭时节了,闵双桃本想亲自下厨给公主露两手了,宁芳起身,“天色已晚,臣女们就先告辞了。”
庆平公主并不留客,点头微笑,“去吧。”
那叫阿织的婢女袖子里似藏着荷包,想要打赏,可庆平公主一个眼神过去,她便站在了那里。
宁芳微微一笑,“公主可有东西要臣女献与陛下么?不如,就拿您做的藕粉?”
庆平公主微一犹豫,却见旁边阿织和老太监的神色更加焦急。
她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方道,“也好。总算是我亲手做的,也算略尽一点孝心了。”
话音才落,阿织就喜形于色的奔向内堂拿东西了。
因公主位尊,所以虽是宁芳告辞,却要恭送庆平公主先行离开。
只错身之际,庆平公主忽地伸手,捏了捏宁芳脸颊,却又笑笑不语,转身回房了。
她,她这是被调戏了?
可自小被三舅公捏来捏去的宁芳,最讨厌别人捏她的脸了。
所有爱捏脸的,都不是好人!
于是,宁芳的脸红症,不治而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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