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黑华今晚和赵凯一起守大门,送走了文贤贵和连三平后,他心里头就跟长了草似的,坐立不安,一个劲儿地抽着闷烟。
赵凯眼尖,一下就瞧出牛黑华心情不怎么好,还以为是文贤贵现在重用他,把牛黑华给冷落了,心里头有点过意不去,就说:
“家里的酒喝完了,没喝完的话,我陪你喝酒喝到天亮!”
牛黑华心情糟糕是因为被文贤贵当面羞辱了,可赵凯一说喝酒,他立马来了兴致,说道:
“我去打酒,你在家看着门哈。”
“这么晚了,谁还不关门啊,你上哪打酒去?”
赵凯刚来龙湾镇没多久,没大半夜出去买酒的经验,所以有点纳闷。
“去假弥勒那呗,别说现在了,就是半夜叫他开门,他也得开啊。”
牛黑华拿起那酒壶,往身后一挂,就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大门。
赵凯琢磨了一下,也是,且不说牛黑华还背着枪出去呢,就光听那声音,假弥勒一听是警察,那还不得麻溜儿开门啊。
牛黑华晃晃悠悠地走在黑漆漆的街道上,心里头还挺感慨,现在自己就算横着走,那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只是这胯下没东西,不男不女的,人家当面客客气气,背后却指指点点的。
做人做到这份儿上,也太憋屈了。他也想过不当这警察了,可又知道一旦没了这身黑皮,那可就比狗还不如,更没人能瞧得起他了。
走到了集市头,在假弥勒的那间杂货铺前,牛黑华吐掉嘴里的烟蒂,刚想抬手拍门。突然,一根棍子慢悠悠地伸到了他面前,他本能地想拨开,却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哪是棍子啊,分明是一杆长枪,长枪的后头还站着个人,正有模有样地把脑袋贴在枪栓上,瞄准他呢。
牛黑华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把双手举了起来,那酒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把隔壁的狗惊得狂叫不止。
他心里慌啊,难不成是文贤贵的枪声把土匪给引来了?他刚想张嘴,突然身后有一只胳膊伸过来,勾住了他的脖子。与此同时,前面举枪的那个人“嗖”地一下把枪收了回去,跨上前把他的枪给缴了,还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
“老实点儿,别出声,不然要你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