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卡·流明听见这话心跳顿时漏了一两拍。
他动作颇有几分迟钝地低头看向路驰欢,目光从他那双明亮的眼睛轻轻滑向鼻尖上的那粒小痣,再到他柔软且泛着粉的唇。
好似这一刻对于他而言过于心动,以至于他想把路驰欢的表情全部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般。
等到确定路驰欢说这话是出自真心实意、并没有任何哄骗的意味以后,他又是故作不在意地点了点头,一手将下巴处的丝巾向上提了提,像是在刻意遮挡脸上的表情。
然而那说出口的话却是格外的坦诚,“嗯。”
“还是想要的。”
路驰欢顿时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腕,他抬头对着斯图卡·流明一笑,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看起来很是灵动,一抹旺盛蓬勃的生命力扑面而来。
让人不自觉地联想到了夏日里的日光以及生机勃勃的向日葵。
“那你在这里等我。”
他颇有几分笃定地开口说道,“我保证给你把好彩头取回来。”
说着。
他便是大步向着那架子前走去,继而又是挤入了那几个鲛人的队伍中,只不过他的身形比较修长单薄,看起来就好似一丛青涩的修竹般。
因此这便是在一众鲛人当中显得略有一点小巧。
斯图卡·流明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托着自己的下巴远远地看过去,就见站在路驰欢身旁的鲛人似乎是面色不善地说了几句话。
从口型上来看,大抵是在嘲笑路驰欢简直是不自量力。
一瞬间。
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那双深红色的眼眸之中掠过了几分危险的光芒。
正当他准备过去为路驰欢出头时,却是见路驰欢颇有几分冷淡地对着对方抬了抬下颌。
然后又是开口淡淡地说了几句话,那副样子…倒是把他平日里的那抹倨傲学了个十成十。
对面的鲛人被气得跳脚。
啧。
斯图卡·流明这会儿当真是想从自己的储物环里摸出面镜子,然后再仔细照一照自己的脸。
他平日里的样子当真有那么的讨人嫌么。
老实说。
看起来还挺欠揍的。
见路驰欢自己就能很好的处理这次挑衅,于是他又是稳稳当当地重新坐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了几下自己的膝盖,然后从容不迫地看着这接下来的发展情况。
只见那鲛人似乎恼羞成怒,因而提出了打赌的要求。
而路驰欢瞥了对方一眼以后,却也相当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好似对最后的结果格外有信心。
只听见一声海螺吹响以后的沉闷声响,原本还在谈笑自若的鲛人们已然是一窝蜂地奔向了几十米高的架子,他们个个就如同扑向猎物的野兽般,双眸亮得颇有几分吓人。
原本鲛人是可以在水下游动的,且速度快得如同闪电般。
但是倘若这么做的话。
抢这彩头可就没有了任何的趣味性以及观赏性,且倘若这过程来得太过于轻易的话,也难免会有鲛人不大珍惜,所以这之后便是规定了不可以使用鲛尾的形态参加这仪式。
且也不可以使用任何道具。
如果要游上去的话,五秒的时间内身体必须有一处接触到架子。
此外。
当其他鲛人攀爬上架子上时,站在旁边围观的鲛人们甚至还会主动出手添乱,比如说胡乱投掷手中的瓜果扔过去,又或者晃动架子。
这种行为倒也并不惹人嫌。
反倒会被认定成为获取好运所必须经受的考验。
正是因为如此严苛的条件,所以每次获取好彩头的活动总会惹出些许的笑料来,这活动也因此延续了数年之内,最后成了习惯。
话又说回来。
因为架子四周仅仅只有零星几段可供借力、并且斜斜伸出来的木板,所以鲛人们想要攀爬上去的话,只能拿出压箱底的本事来。
鲛人们基本上水性都极好。
即便不使用鲛尾,他们也依旧可以在海中来去自如。
所以。
这会儿他们一手抓住架子以后又是迅速摆动身体,几乎顷刻之间就游出去了一大截,路驰欢慢了一拍,瞬间就被他们拉开了距离。
而方才与路驰欢打赌的那个鲛人此时一只手勾在那笔直的架子上,此时颇有几分得意地看了路驰欢一眼,目光里带着几分嘲笑之色。
刚才这个人类那么拽。
他还以为多么厉害呢,没想到也就只是嘴上厉害而已。
路驰欢倒也不慌。
他歪了歪头。
颇有几分友好地翘起唇角,然后对着那鲛人笑了笑。
下一刻便是在对方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当中,迅速动用起了自己的精神力,要知道这段时间斯图卡·流明一直在替他温养精神力,因此他不止精神海已然是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