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乔荞却把我的汝帘重新系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后薅着汝帘把我提起来了。
在这方面我和乔荞还是心意相通的,我知道她这是觉得我白花花的身体恶心,恶心到不想用手去抓。
也许她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在我死前给我盖上点什么,保留我最后一丝尊严。
但我自己都不在乎这种所谓的尊严。
如果乔荞真的尊重我,她应该把我的脚链给弄掉,这样才是真正的满足了一个暴露狂,而非按照自己的价值观自作多情地给我这种淫娃穿衣服。
意识回归的瞬间,我就意识到了自己是怎么被爆头的。
乔荞的那些咒印丝线并不是为了绊我一下,也没有想过用那些微不足道的替身力量留下我。
绊我脚的攻击其实是佯攻的假动作,她真正的做法是把一部分丝线链接到了她一开始就被砍断的断臂上。
她的断臂和我的断足,是掉在一处的。
我能接上断足,脚下也就是乔荞的断手。
而那断手当中,积蓄的是她此前以手为“炮”,想一击重伤我的强大力量。
我就是被这股力量打爆了脑袋。
“JOJO……”
“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
我挣扎着开口,连我都知道自己可能真的要完蛋了。
一些很复杂的情绪在我心中暗流涌动,似乎是不甘和错愕的混合物。
不同于之前面对死亡时的歇斯底里,这一次我的情绪意外地平静,所以那些情绪才只是“暗流”,而非山崩海啸。
也许是因为我很清楚乔荞不会因为我的歇斯底里而露出有利于我的破绽,所以我的本能才会强行压制住情绪,让自己保持冷静吧。
这种燃尽般的冷静,又何尝不是一种极端情绪?
可我唯独没有悔恨。
乔荞只是在智斗中赢了我,在力量上压倒了我,可她的精神赢不了我。
我那邪恶的价值观依然坚挺,也不会认为自己做过的恶事有什么不对,更不会觉得自己被打爆是什么因果报应。
事实上,我其实很理解乔荞会质问恶人们的那句话:像你这样的人要怎么改变?
她这话并不是疑问句,而是反问句。
问话的人和被问的人都知道,那种恶人是不会改变的,他们只有死。
我尽力直视乔荞染血的双眸,祈望着最后的对话。
“你刚刚也想到那句话了,对吧?”
“可我不会对你问出这句话,因为你绝对不会改变。这个答案对你我来说都太啰嗦,也太苍白了。”
“我只想问问你,你作恶到底是为了什么?唯独这一点我想不通,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哈哈,这就是乔荞最后的问题?
“本性,这只是我的本性。”
“是人类无数年来积攒下的黑暗面造就了我,让我倒向了‘恶’的化身。”
“也许别人不会懂,但你会懂。”
“我的人生一帆风顺,我的智力和体力都出类拔萃,甚至还有无敌的替身力量,本不应该成为这样下作的人。”
“但人的性格养成就是这样一件微妙的事情,不同的人对不同的情感敏感度不同,其实对不同的价值观敏感度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