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叹了口气:“你问我是否希望自己是张锦云?一方面,我希望我是,无关张锦云的公主身份。
如果我是张锦云,我与亲人之间,就只差一个相认。
这辈子活到这个年纪,还能跟失散几十年的亲人团聚,还能知道自己的姓名,即便马上让我去死,我也觉得值了。”
说到这,刘氏的脸上荡起一抹幸福的笑,在黑夜中灼灼生辉。
安小暖静静听着,没有插嘴。
刘氏笑容渐渐收起,继续道:“可另一方面,我又不希望自己是张锦云。
张锦云的母亲因为张锦云哭瞎了眼睛,张锦云的父亲用张锦云的名字当国号,这样的爱令人羡慕,却也太过沉重。
若我是张锦云,我该如何接受我的母亲已不在人世?该如何面对三十几年来苦苦找寻我的亲人们?
张锦云是公主,金枝玉叶,而我在季家过的又是什么日子啊?相认后,他们得知我这些年吃的苦,又该多心疼?”
“娘,多想无益。”
安小暖喊住刘氏,安慰道:“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你若是张锦云,这一场相认逃不掉,你若不是,也成不了她。
既然无关身份地位,那咱们就只将注意力放在认亲这一点上。
反正您现在的日子过得也不错,儿子是将军,我与您又亲如母女,孙子孙女还如此懂事乖巧有出息,即便没能找到亲人,对您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影响。
当然了,如果您真是张锦云,能跟亲人团聚,那就是锦上添花的事啊,更值得人高兴!”
说罢,安小暖扭头看向刘氏:“娘,过往的一切咱们都不提了。
我相信,不管您的亲人是谁,只要他们知道您现在过得好,肯定会很欣慰。
至于您以前的苦,自然让人心疼,但咱们都要往前看,不是吗?”
“也是。”
有了安小暖这一番开解,刘氏的心里总算好受了些:“小暖啊,还好有你在,要不然我还不知得拧巴到什么时候。”
安小暖察觉到刘氏对她的依赖,不免笑道:“就算没有我,娘也不会拧巴太久的。
娘本身就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不管遇到多难的事,多大的问题,只要给您多一点时间,您都能想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