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之觉得自己嘴真毒，说这种话在父亲被婚姻折磨到伤痕累累的心脏上撒盐。

他想让父亲清醒一点，不要再在爸爸身上浪费时间。

爱情如果能够勉强，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为情所伤。

裴世正知道自己这幅样子很讨厌，他有时候也看不起自己。

他没有埋谴责儿子。

“行之，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怨恨。”

裴世正认真的反省过，他确实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这些年我忽视你了，父亲和你说对不起。”

裴世正抬起眸子，凝视着裴行之的眼睛，态度很真诚的说：“对不起儿子，是父亲没用，不能让你拥有一个健全的家庭。”

裴行之心里像是打翻一瓶醋，醋里掺着沙粒，磨着他的心脏又酸又难受。

他嘴上说不在乎两位父亲的陪伴，其实心里比任何人都渴望亲情。

独当一面的年纪，为这些事心酸显得太过矫情。

裴行之捏了捏手指调整情绪，冷漠的脸上没有泄露出任何情绪。

“行之，父亲和你保证，一定能把你爸爸追回来。”

裴世正兴致勃勃，让裴行之不忍心再给他泼冷水。

“随你的便。”

他扔下这句话，转身走到楼上。

“少爷，您不用早餐了吗？”

兰姨目睹刚才发生的事，有心想要缓和父子间的感情。

“先生也没吃早餐吧，不如和少爷一起吃？”

这么多年裴世正没怎么和裴行之相处过，

他自觉亏欠儿子，当然不会拒绝：“正好我也没吃饭，行之，陪父亲吃早餐怎么样？”

裴行之表情挺别扭，但还是折回身走进餐厅。

气氛很沉闷，

裴行之拿着餐具往嘴里送食物，一直都没有说话。

裴世正想和他说些什么，陡然惊觉他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缺席儿子成长的这些年，同时也缺失对儿子的了解。

裴世正羞愧无比，他确实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但好不容易有和儿子亲近的机会，他不想错过。

很努力的寻找话题。

“行之，最近工作忙吗？”

裴行之：“忙。”

裴世正：“要多注意身体。”

裴行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