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离开北平之后,因为各种原因,只要他不在了,我会把所有的原因归咎到我我身上去,他最无助最困难的时候,我离他那么近,却什么都没有为他做。”
伍德听扶桑这样说,也觉得有点惨,“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后面的事情都是你帮他处理的。”
“但是我只是想要人活着,如果不是宋旸谷,这辈子我不可能站在这个地方,明天我根本不会开什么记者招待会。”
她喜欢做这一行吗?
不喜欢。
但是宋旸谷在的时候老说,她就喜欢听,说的人不在了,这些枯燥无聊的内容,像是白开水一样,难以下咽。
两个人说很久,外面有人通报。
扶桑站在窗户上看,伍德也在看,日本人看门狗还在拦着。
他又不哭眼睛很好用,“好像是你公公。”
扶桑一下就愣住了,是二老爷,二老爷拄着拐杖,他偏瘫了,旁边二太太扶着他。
两个人很憔悴,风烛残年的状态下看不出一点富贵雍容。
门口还在拦着,扶桑瞬间就彪了,一下就恼了,日语下去,叽哩哇啦地骂。
骂的很难听,各种恶毒的诅咒都出来过,她用中国话都没有骂的这么芬芳过,那日本兵也懵了,这人平时挺优雅的,社会名流的姿态很高,但是今天。
人就给放进去了,扶桑现在呢,不怕死。
二老爷一看扶桑就哭了,他是特地来看看她的,想问清楚的,“洪先生去世了,被人暗杀的,小洪先生那边第二天就当众表明,跟日本人永不合作,宁先生投靠了日本人,在工商联开始吃小鱼。”
姨太太那边的话,没来,二太太悄悄告诉扶桑,“之前要我们出国疗养的,是要去的,先前姨太太也是要去的,但是洪先生去了,她很伤心,不愿意离开上海,你爸爸去那边恢复,她要离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