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闻言,眉头再度蹙成一堆,恼怒自鼻孔呼出:
弘安伯这个混账儿子,死便死了,临死前还给他捅这么大的娄子!
正烦闷不已时,听得娴贵妃又来送吃食,天子不耐挥手:
“不见!”
娴贵妃母子和韩家,毁了他的谋划,让他心心念念的统一大业,不得不因顾忌良多从而推迟,他没降罪便已是隆恩,娴贵妃还日日来想见他求情,简直不知所谓。
再一次被拒,心焦的娴贵妃,险些维持不了笑意,强逼自己体面的离开。听得身后钦天监监正求见,得了准许被内侍领进去,娴贵妃恼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钦天监监正蒋厚光,垂眸欠身跟着内侍入内拜见,听得天子叫起,蒋厚光忙忧心忡忡说明来意,天子听完撑着身子坐起,眸光如刀般盯着蒋厚光:
“你说天楚有贼子偷国运,还不止一人?”
蒋厚光避开天子视线,稳住心神回话:
“确实如此,事关天楚安危,微臣生怕看错了天象,仔细看了数日,又与一位高人,和同僚共同商讨,确认无误后才敢来回禀陛下。
虽算不出窃取国运之人,可据天象所示,国运已经向其他三国流逝,其中以北方和西方最盛,长此以往下去天楚危矣。”
“大胆!”
哪个君王,能听得了亡国这等言辞?
听得天子呵斥,蒋厚光俯身跪下,掷地有声言辞恳切:
“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绝非危言耸听,蒙陛下大恩微臣才有如今,若能保住天楚昌盛,微臣纵然身死也甘之如饴!”
感受着锐利的视线,久久停在后颈处,蒋厚光心跳如雷,脑子不受控的胡乱想着自己的后事。
半个小时后,蒋厚光艰难挪动着,跪了太久发麻的双腿,慢吞吞移动到殿门,一抬脚却被殿门绊倒,摔了个结结实实。
郑诚闻声,得了天子示意跟出去查看,见蒋厚光龇牙咧嘴的被内侍扶起,关心两句,询问可要找御医。
蒋厚光坐在台阶上,揉着被摔痛的地方连连摆手,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开口道:
“多谢总管,不打紧……缓缓便好。不瞒总管,今日来见陛下,我已经做好了掉脑袋的准备,幸亏陛下圣明未曾迁怒。
说完正事,勇气全消后怕不已,这会儿腿肚子还在发颤呢,要不然也不会摔这一跤,让总管见笑了。”
看着蒋厚光汗湿的后背,和眼下的青黑,郑诚便知他所言非虚,对这等舍命护国之士心生好感,原本敷衍的笑也多了些真诚:
“蒋大人高义,陛下让大人离开,就表明信了大人,大人可睡个安稳觉了。”
说话间,一内侍面带喜色,脚步匆匆而来:
“郑总管,二皇子妃方才生产,诞下一个健健康康的皇孙,母子平安。劳您给陛下报喜。”
郑诚刚要入内去给天子报喜,就听蒋厚光揉着摔痛的膝盖,面带疑惑的脱口而出道:
“皇孙?不对啊,近来我日夜钻研天象,从未瞧出皇家添子嗣啊……”
天子闻言,眉头再度蹙成一堆,恼怒自鼻孔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