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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苓刚想再次开口,就听见电话那头的人扑哧一笑,然后传来她的问话:“难道你想让我去看你老爸?”

她最厌恶的便是何曼的这一点——永远不分场合不分地点的故作天真,对他人永远是不负责任的轻慢。可她还是忍气吞声,缓缓的开口请求她:“爸爸他病得很重,你能不能过来见他一面?”

“最后一面?”何曼笑呵呵的反问道。

楚苓终于忍受不了爆发,她咬牙问她:“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越说越激动,音量陡然升高,“当初要不是你收了那五十万,我爸爸又怎么会坐六年的牢?他是被你毁的!到现在你都连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你还是不是人?”

所有人都说她爸爸是个贪污犯,可只有她知道事实不是那样。父亲二十二岁就步入官场,之后的二十多年,从来没有收过一分钱贿赂。当时父亲是副市长,分管城建,何曼贪心,收了一个地产商五十万,后来被人举报,父亲一力将罪名全承担下。

可就算是这样,父亲也从来未把这件事告诉过她。她知道这件事还是在和江渊结婚后,当时她偶遇一位地产商,她对对方并无印象,可对方却准确的叫出了她的小名,并感叹她居然长这么大了,还问她父亲的身体好不好。也是那一次,她才知道当年那五十万的真相。

何曼在电话那头轻描淡写的说:“你别把什么事都怪在我头上,那是他自己愿意,我可没有逼他。”

说完何曼便收了线。

楚苓出洗手间前洗了把脸,又照了照镜子,确定父亲看不出她刚才哭过才出去了。

下午她便打电话叫来了自己的律师,又叫来楚妍。就在病房里,当着父亲的面,她将自己名下的一套房子过户给楚妍。

她太没用,她没办法让父亲在临死前见何曼一面。她想,照顾好他心心念念的小女儿,会不会让他开心一些?

病房里只剩下她和父亲两个人了,父亲躺在床上,说话说得很吃力:“……你身边有江渊,爸爸只是担心小妍以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