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逃出去,他一定能逃出去。但是这里的人太多,他甚至不能确保面对继国缘一时化为一千八百个碎片的战略还能有用。况且就算那么逃了,接下来他已经不像数百年前一样拥有对他忠心的黑死牟能保护他——
无惨想不到退路,因此升起的怒火简直要把他自己也灼烧殆尽了。
这不公平。
无惨想道。凭什么?这些人,他们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有多异常,为什么偏偏是他们——有活下去的资格难道还不够吗?
他驱使着那些触手,毫无章法、但是以压倒性的优势地向这些剑士袭去。或许是愤怒让他攻击的速度更快也更难以预料。在舍弃了防御的情况下,他的触手居然正贯穿了几个剑士的腹部。
围攻他的人变少了,随着高强度的战斗,这些人类的体力也在急剧下降。唯一不会变化的就只有黑死牟,那是获得了他的血的剑士、也是此时对他最大的威胁。
无惨任由月之呼吸的刀型落在他身上,不管被伤到什么程度,都只集中了精神攻击其他的、会因为被攻击而失去行动能力的剑士们。
先把烦人的老鼠除掉!他是这么想的。
柱在鬼王的狂怒中一个接一个倒下,幸运的是无惨并没有时间一一给他们补刀。
看起来无惨甚至在这场拉锯战中占据了上风,但时间并不会因此就静止在夜晚。随着时间推移、夜色越来越淡,无惨心中的紧张感也越来越强烈,与之相应地,在看向唯一一个还站着、还有余力与他战斗的剑士时,也就越愤怒。
黑死牟——继国严胜——未免也太难缠、太不知感恩了。他的弯月每一次扯掉无惨身上的血肉,鬼王心中的怒火就更重一分。
无惨觉得他曾经是欣赏黑死牟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同时也讨厌这个不知足的人。而继国严胜确实是幸运的,至少他比无惨要幸运得多。